如果不幸是自己选择的结果,大概还值得用一个春天的泪水去浇撒。然而更多时候人们只能选择接受不幸。
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有何罪?祈求平凡的幸福有何罪?没有人会真正地反抗命运,只是不愿接受强加于己的人生。
世上大概没有天生的隐者。在时代的洪流之中,逆行的自己渐渐寸步难行,只能搁浅在应急车道了吧。
不知道儒家的圣人理想牵动过多少少年人的心。然而在某些年代那注定只能是理想。拥有注定无法实现的理想,说不上幸福,也说不上不幸。这就像梦境中的星,依旧让人魂牵梦萦,只不过那方式不是现实。
大概所谓人的成长就是逐渐认清现实。兼济天下需要平台,要站在高处就得往上爬,然而每一层台阶上都有人驻守。高处不仅有济世理想,还有荣华富贵,那正是身处高位的人追求的。要想保住荣华,就得排除异己,把企图爬到自己位置的人踹下去。于是怀揣理想的少年跌落在地,毫无道理,又理由充足。
于是少年决定不顾一切的站住脚,渐渐地,少年不再年轻,转回头,自己也已经踹下去无数个当年的自己。那理想依然遥不可及,仰望着曾经憧憬的星空,只能空自喟叹。
这种人生数不胜数。阮籍不愿重蹈覆辙,干脆远离官场。好在除了理想,还有兴趣可以填补空洞的心。既然救不了天下,起码先快活了自己。想哭就哭,想骂就骂,不想见人就连醉数日,有感风月就作诗咏怀。不知不觉中身边聚集了一群人,独酌也逐渐变成对饮。“我今欲眠君且去,明朝有意抱琴来”。如果就这样度过一生,大概也算得上幸福吧。
苏晴对阮籍的了解大概就是如此,都是从古书典籍中了解的。本来想着见到本人要好好聊聊,不过对方整天烂醉,也没机会。而且跟他说话过不了三句就得一肚子火,估计还没聊一会自己就得烧着了。不过也罢,毕竟书上也说他性格孤僻,是个怪人嘛。
……..
………
红色身影阮籍不是第一次见。圣杯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就遭到对方“暗杀”。对于那次战斗,苏晴至今也不知道阮籍为什么要放水,而且一开始就嚎啕大哭也匪夷所思。
刚刚听了Archer的笳声,泪还没干,见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红衣女子,本应惊诧的阮籍再次泪如泉涌。
一边哭着,阮籍手中剑也没闲着。近身之后红衣女子两把短刀毫不留情,刀刀要命。刚才被Archer射穿的左肩还没恢复,左臂基本不能动弹。虽然力量上有优势,但只能单手格挡还是有点吃力。
苏晴是真的慌了神。本来击杀Archer就不顺,现在又面临险境。匆忙之间,随意给阮籍加了几个增益魔术。
景区的地形也很凶险。被河流切割的小路很狭窄,如果对方再像上次那样飞刀狂甩,闪避的空间就很有限。
“别让她拉开距离。”
苏晴将意念传达给阮籍。
澄江如练,幽深的水面滚动着片片月光。破碎的月光之中,模糊映出交战的二人,不断前进的红色身影与红灯笼的远影恍然重叠。
阮籍在不停后退,渐渐靠近了Archer所在的闺楼。的确,对方如果像上次使用飞刀的话自己几乎在劫难逃。不过对方好像并没有拉开距离的意思,只是纯粹的挥舞着匕首。然而即便如此,状况也很危险,剑上传来的冲击力没法完全抵挡,只能借着力道不断后退。
不过他的泪还在一直流。模糊的泪眼中呈现出红衣女子的人生。
……
……
“芸儿,如果跟我下山再不回来,你愿意吗?”
女子依偎在男子肩头,没有回答。
“当然,我是说如果啊。”男子大概看出了女子的犹豫。
她怎么愿意舍弃这里呢。从村子里跑出来后,这里就是自己的家。阿萱姐救了自己的命,像妈妈一样温柔。不过这只是她自己觉得,毕竟她的记忆中没有母亲。虽然想起父亲和村子的惨剧时还是会偷偷落泪,但自己已经可以勇敢的面对悲伤。掌门虽然不怎么见,看起来也挺凶,但实际上也是很温柔的人。别的师姐虽然没有阿萱姐那么亲近,但也相处的很融洽。采药虽然看起来挺枯燥,但看到千姿百态的植物一天天生长,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。虽然不敢确定,但唐芸觉得这就是幸福。
不过平常都是不称姓的,这是掌门定下的规矩。“每个姓背后都有一段悲伤”掌门的话唐芸不太懂,不过听阿萱姐说,掌门以前是贵族,后来不知怎么家破人亡。之后唐芸对掌门除了尊敬,又多了一丝亲近的感觉。不过虽然都是以师姐师妹相称,唐芸一直记得自己姓唐。那是父亲留给自己最珍贵的东西。
草长莺飞,平淡的时光中流淌着淡淡的幸福。如果那天没去百花山采药,大概就不会遇见他,之后的时光也会就这么淡淡流淌吧,那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呢?
少女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,但是那团灼烧着的无名之火势不可挡。那个春天桃花开的很艳,百花山上漫山遍野都是荡漾着的粉红。
“可以的话,我想回来看看。”唐芸还是没法抛弃这个地方。
“..嗯…当然了。我可忘不了这山啊,遇见你的地方。”
男子说着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肩头的唐芸,眉头微皱。
男子名叫王风,王家的二少爷。王家是暗器世家,在江湖上声明不好,但是却也没人敢惹。长子顺理成章成为掌门候选,在父亲身边学着处理家事。王风这次上山是奉父命来找一本炼毒的秘籍,结果迷路碰见了唐芸。之前一直钻研暗器,没怎么考虑过婚嫁之事。这一次他真的坠入爱河。
王风在百花山随便搭了个草房住下,唐芸每天偷偷给他送饭。两人无话不谈,唐芸兴致勃勃地说着每一位师姐和掌门,自然也提到了《毒经》。
王风本来上山找秘籍没报多大希望,毕竟得知的消息也是道听途说。不过父亲对此很重视,说是关系到家族的大事。王风也能明白,毕竟淬过毒的暗器不可同日而语。不过江湖上的毒大都有解药,也正因此,父亲才重视那本传说的奇毒秘籍。
这次离家也几个月了,父亲也该着急了。王风则内心无比苦恼。如果唐芸只是平凡女子,自己带她回家虽然有些突然,但父亲应该不会太过反对。但既然她跟《毒经》扯上关系,就不可能这么顺利。也想过两人真就远走高飞,但唐芸舍不得这里,自己也不想背叛家族。
唐芸近来每天往百花山跑,也引起了师姐们的注意。一次偷偷拿饭的时候被阿萱姐看见了,唐芸也就把事情告诉了阿萱姐,不过隐瞒了王风的家世。青萱疼爱小师妹,也帮她瞒着。不过时间长了,事情迟早败露。
两人在百花山有时还切磋武功,王风对唐芸的轻功赞叹不已。唐芸也对暗器很感兴趣,学起来也很快。江湖上对暗器向来嗤之以鼻,看到唐芸开心的扔着飞刀,王风更多了一份怜爱之情。
之后王风不得不独自下山,约好明年春天再来。临别时唐芸偷偷往王风行李里塞了几页自己抄的《毒经》片段。一心想着这样王风就可能讨老爷子喜欢,她忘了掌门不许外传的训诫。王风当然想过让唐芸帮忙抄一份《毒经》,但他对于父亲狠毒的性格很了解,恐怕会带来灾祸。他万万没想到唐芸会为了他违抗师命。
王风下山时桃花已经落尽了,满地落英不时被山风卷起,牵染着无限柔情。
……
……
连苏晴也不知道,阮籍除了长啸之外还有另外的宝具。他能看到违心女子的人生,只要不停地哭,对方的人生就会不断浮现在眼前。历史上有“阮籍三哭”,实际上他哭过不知多少次。他见过太多事与愿违的人生,尤其是女子,简直毫无自由可言。因此他还在结婚喜宴上痛苦过一回,只因他知道那女子一点也不喜欢那位“佳婿”。
因此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红衣女子来杀自己是迫不得已,看到她的人生后更是痛哭流涕。放水也是这个原因。
正在他为那段悲剧心伤之时,Archer的箭叫停了一边倒的战局。红衣女子被迫停下攻势,迎击射向自己的箭矢。
周光内心很纠结,虽然双方的战斗自己不该插手,哪一方出局都对自己有益无害,但总想帮那男人一把。虽然就是那男人夜袭自己,但他似乎认同了Archer的笳声。而且他那哭声的确是发自肺腑。
银色箭矢反射着月光,与匕首碰撞时的火花像夏夜的烟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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